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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每個人的不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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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冬一回到辦公室,便向著郭艾直直走去,突的一手勾住他的脖子,力氣卻是全用在了臉上,面目猙獰,咬牙惡狠狠問道“你小子,是不是又越界了?”

郭艾身子骨本就嬌弱,所以馬冬即使沒有用力在勾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上,可依舊要了他命,憋紅著臉連連拍打他的胳膊。

馬冬見他小臉憋通紅了,立馬松了手“你小子真就只能在虛擬的電子世界裏作威作福,現實生活裏簡直TMD弱得像個小雞仔啊,冬爺我還沒使一層力呢你就要死要活,可真夠沒勁的。”

郭艾無奈地笑了笑“冬爺您威武,我自愧不如”。

“知法犯法,罪加一等,你對得起你警察這個身份嗎?”

“冬爺,我...”郭艾偷偷瞄了一眼李太白,李太白正好朝著他們看去,他兩眼放光,期待著李太白替他說句話,可沒想到李太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,瞥了他們一眼,隨後直接進了辦公室,關上門,兩耳不聽門外事。

郭艾無力哀嘆了一聲,甚覺得委屈,明明是老大的主意。

馬冬指了指李太白的辦公室“他讓你越獄的?”

郭艾撇了撇嘴,隨後點了點頭。

馬冬突然轉變態度,大笑著用力拍了他兩下,伸出一手朝他比個讚“你小子,幹得漂亮。”

郭艾一時沒反應過來馬冬到底是要誇他還是要批評他,但是能確認的一點是,被他拍的那邊肩膀垮了,他整個人現在都是不協調的,一高一低。

馬冬上下打量了他一下,搖頭嘆道“嘖嘖嘖...要我說啊,你就是瘦沒了能耐的,一點都不經扛,趕緊補補,人家得減肥而你得好好增增肥,養養身子骨,好讓冬爺我閑來無趣時能糟踐糟踐。”

“冬哥,我...”郭艾想說我不是橡皮泥,捏不起的,可是馬冬突然一個兇狠的眼神掃過來,他立馬啞口無言,點了點頭。

“這才乖嘛。”馬冬立馬又笑著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遞給他“吃顆糖,長點肉,好能多扛冬爺我的揍。好像還挺順口的”,馬冬突然用rap腔唱了一遍“吃顆糖,長點肉,好能多扛冬爺我的揍。耶~”唱完笑著雙手摸了摸頭發,望著郭艾傲嬌道“冬爺我要是再年輕個二十來歲,立馬去跟□□叫囂,battle rap,你信不信?”

郭艾當下真是哭笑不得,木訥地點了點頭。

馬冬掏糖的時候,一不小心把一起放在口袋裏的那顆紙疊的心給順帶了出來。

包文興又不知道突然從哪冒出來的,彎腰低頭快速撿起掉落在地上的那顆紙疊的心,把玩在手中,玩味地看著馬冬“冬哥,可以啊,一把年紀了還有小姑娘給你送愛心吶,老當益壯,魅力無限啊,不過就你這身子骨可得關鍵時刻悠著點,傷不起吶!”

馬冬作勢要抽他“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”

“那冬哥,你給我吐個象牙看看呢。”包文興賤賤地望著馬冬笑得歡,不怕死的繼續說道“您也吐不出是吧,看來我們都是同道忠犬,汪汪~”

“你小子怎麽現在這麽混呢,這麽不討人喜歡呢?我真想抽你一大嘴巴子。”

“那還不是冬哥您言傳身教的好嘛,而我不才,就只青出於藍那麽一丁點,實在慚愧得很呢。”

包文興說著面露愧疚,可把馬冬氣得夠嗆。

這刑偵二隊吶,包文興克馬冬,馬冬欺郭艾,陳辰大管家,李太白冷面老大有時過於無情,但遇上黎初晨,冷面老大秒變三好男友。

“臭小子,嘴夠臭的你,拿來,快還給我。”

包文興將那顆心故意在馬冬面前晃了晃“想要啊,就不給你”。

“臭小子~看我今天不把你打得服服帖帖的。”

馬冬說完舉手追著包文興,真想把他按在角落裏暴揍一頓,奈何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,提前跑路。

倆人就這麽在辦公室裏轉圈圈的你追我打,包文興欺負馬冬體力不如他,不時還故意停下來激怒他“冬哥,來呀,追上我了,就還你”,說話的同時雙手卻偷偷將那顆心展開,趁著馬冬喘氣休息的時候,低頭看了看“還真被我猜中了,有字,不過這寫的是個什麽意思?”

包文興將紙展示給馬冬看,疑惑問道“冬哥,妹子送你心想事成四個大字是什麽意思?哦~莫不是暗示你些什麽?讓你求婚是不是?”

馬冬走近想看個仔細,包文興怕他抓到他一頓打,於是轉身又要逃,豈料這回反應雖快卻還是被逮了,雙腳微微懸空瞎撲騰了兩下無果,原地驚慌失措地回頭看著馬冬,雙手舉過頭頂立馬認慫,識時務者為俊傑“冬爺,我錯了。”

馬冬沒空陪他玩,將他往旁一扔,拿著紙走去找李太白。

包文興沒想到馬冬這麽輕易就放過他了,反倒有些悵然若失,不過立馬又覺得自己真是自虐狂,仔細又想了想,發現不對勁,望著郭艾求證問道“我丟~剛才他耍我玩呢是不是?”

郭艾扶了扶眼鏡框望著他點頭道“嗯,據我收集到的資料顯示,冬爺從小就是短跑冠軍,即使年紀大體力下降,但也不至於連根本沒使勁的你也跑不過,所以真相只有一個,他剛剛確實在逗你玩呢。”

包文興氣得雙手插腰,吹了吹前額被耍弄之後垂蕩下來的劉海“既然敢調戲我,哼~果然你師父還是你師父,我還是太年輕。”

包文興雙手掩面,轉身離開。

馬冬興沖沖沖進李太白辦公室,用力將那張疊愛心的紙拍在了他的桌上“我的紙上有字,你的呢?”

李太白擰眉看了看他,對於不敲門就橫沖直撞進來的粗魯行為感到十分的不悅。

“看我幹什麽呢?我臉上有花啊?”

李太白收回視線,不急不慢從口袋裏掏陳念慈送她的那顆愛心,可把馬冬給急得恨不得自己伸手去給他掏,以致於李太白剛拿出來,馬冬就傾身奪了過去“你別介意啊,我怕以你這慢三拍的性格,你還沒打開,我就已經好奇得厥過去了。”

馬冬看了一眼紙上的字,然後立馬展示給李太白看,一頭霧水“珍惜當下?幾個意思?這個小娃娃是不是想告訴我們些什麽?又是珍惜當下,又是心想事成,幾個意思啊?”

馬冬絞盡腦汁思索了一番,得出了一個結論“不明白~”

“別想了,指不定是她隨手一寫。”

馬冬將屬於李太白的那張紙條還給他並讚同點頭說道“也許,你說的是對的。”

馬冬轉身準備出去,走了兩步又折返了回來,雙手按在桌上,身子傾向靠近李太白,李太白則立馬往後靠遠離他“郭艾說是你讓他黑的誠豐香港子公司的財務系統,所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麽?都說沒有不漏風的墻,你也是上流社會的主,所以早就聽到了些風聲了吧?”

李太白望著他笑而不語。

“真沒勁兒。”馬冬失望回身,沒走兩步又走了回來“包子這家夥,雖然不怎麽討人喜,可是我還不想他死在我前頭,白發人送黑發人,不吉利。可你再讓他連軸上班下去,我真怕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會先眷顧他?”

“你以為是我讓他上的嗎?”

“腦子不夠用,你就直白了說吧。”

“包子這家夥,每當臨近下班的時候就整出些幺蛾子是為什麽?”

馬冬搖了搖頭。

李太白雲淡風輕道“怎麽,自己的徒弟還不了解?”

“誰是他師父了,你有見過他正兒八經的喊過我師父嗎?”馬冬靈光一閃,拍了一下桌子“別說,還真有,某次上廁所,他忘帶紙了,求著我給他送的時候,舔著臉叫過那麽一次。”

李太白低頭淺笑了一下。

“你別笑了,也別賣關子了,趕緊說是為什麽?”

“原因很簡單,他自願的,而我不過是順著給他臺階下。”

馬冬嗤笑道“自願加班?這全天下真有這樣的傻白甜?”

馬冬突然笑不出來了“你的意思是說,這家夥是不想回家?”

李太白欣慰笑著點了點頭。

包文興的父親包嘉寶是個有暴力傾向前科的人,只是他使用的暴力是冷暴力,年輕時家裏窮,負擔不起他上學的費用,所以高中畢業後,放棄了讀大學的機會出去打工賺錢,工作期間遇見比他大三歲的包文興的母親楊藝,倆人也算聊的契合,在相處過程中,楊藝知道他一直因未能繼續學業深造而郁郁寡歡,於是決定支助他直至他大學畢業。

包嘉寶也算是個有良心的人,看著楊藝為了他日夜連軸著打工賺錢,甚覺得羞愧,又感知到她對自己的愛慕之情,於是大二的時候,決定娶她算是以身相許報恩。

倆人最初在一起的兩年時間,算不上有多幸福,但起碼也能湊合,在他大學畢業的時候楊藝也生了包文興,左手畢業證書右手一個兒子,在當時也讓不少人艷羨過。

可當他拿著高學歷重新走上社會的時候,包嘉寶發現一切都變了,工資是高了可是壓力和競爭力緊接著也變大了,他是苦過來的人,倒也不怕苦不怕累,一步步往上爬得雖然艱辛但是問心無愧,最初奮鬥的那幾年,忙碌卻又充實,他感覺整個人好似獲得了重生。原來黑暗無邊的世界,現在路兩旁的燈接連亮了起來,照亮了前方的路,也看清了來時踏下的每步腳印。

只是遺憾的是,這一路好像只有他一個人從黑暗中走向了光明,楊藝始終滯留在無邊的黑暗裏,無論他伸手怎麽去將她帶出,她都不願意往前踏出一步,卑微的縮在那裏,只揮手笑著讓他不斷往前走。無數次的嘗試失敗後,他累了,卷了,不想再聽她永遠叨叨不完重覆著的的家長裏短,於是他決定不再回頭,決定只身一人獨立繼續前行,但他又不想被人背後說閑話戳脊梁骨,於是他開始使用冷暴力,故意的忽視她,輕視她,想讓她受不了後主動提出離開,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,她選擇的離開竟是永別。

包文興十歲生日那天,楊藝抱著他一直等一直等著包嘉寶回來,然後在他開門回來的那一瞬間,抱著包文興走到了陽臺,最後那一剎那,她猶豫了,將原本一起要帶走的包文興推開了,自己一人從高層跳下,結束了自己的生命,用包嘉寶的話來說,也是放過了他,只是她是傷害自己的前提下放過了他,過於鮮血淋漓的畫面,讓包文興長達數月的時間夜不能寐,也讓當時小小年紀的他心底多了一份來自對於父親的恨,尤其當他後來又快速再娶時,這份恨就更根深蒂固了,成了兩人之間無法拔去的那根刺。

馬冬搖頭嘆道“這臭小子,我還記得當初問他為什麽要當警察?他嬉皮笑臉沒正經的說道'要是我當了警察,那麽有一天惹怒了那老頭,他動手只要打我一下,我就可以以襲警之罪,光明正大的將他逮了',我一直以為他是開玩笑的,卻沒想到這小子心中的怨念如此之大。

既然不想回家,那就申請住宿舍不就好了,整天變著法的作死就為了留下來也不是個辦法啊。”

李太白“申請住宿舍意味著少了500的住房補貼”。

“這小子就為了500這麽玩命那?”

李太白苦笑道“你忘了,他有個外婆”。

包文興在楊藝過世後,便排斥和包嘉寶相處,尤其在他再婚後更是不願一起相處,收拾了行李搬去了外婆家,只是沒過幾年好日子,外公去世,外婆中風癱了,為了外婆他不得不回去求包嘉寶,包嘉寶那時候剛和現任妻子生了二胎,拿不出多少錢,包文興情急之下,和外婆商量了將房子變賣了當醫療費,長達十年之久,賣房的錢根本負擔不起醫藥費,所以還在上學的時候他就不停的打工賺錢,別說500了,50他都舍不得。所以有個著名的外話,包摳摳。

學校畢業,宿舍沒得住了,他只好回包嘉寶的那個家,只是繼母怎麽看他都不順眼,他住著也難受,好幾個晚上都在養老院陪著外婆湊合,又怕時間久了外婆會擔心,沒去處這才變著法的想留下來,就是為了能有個地方遮風擋個雨,但他又好面,不想讓別人知道,於是摸清了李太白的門路,只要一惹怒他就讓留下來加夜班,一般人都不樂意,可卻正中他下懷。

“我還真給忘了,這小子一天到晚嘻嘻哈哈的都給我整忘了,他原來是個苦命的孩子。冬爺我那還有間房,我這就回去給收拾收拾去。”

李太白攔住了馬冬“包子自尊心太強了,你這樣適得其反,不但沒幫到他,很可能還會傷了他,再說了你兩一起住,你的心臟能受得了嗎?”

“你還別說,包子這小子嘴毒我三分,我還真有可能會被他氣死。可...那你說怎麽辦?就看這孩子每天晚上將就著趴桌上睡一晚?久了,身子骨哪能吃得消?”

李太白拍了拍他的肩膀“你還是先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吧。”說著從口袋裏拿了一張照片塞他懷裏,然後朝他揮了揮手,示意他可以出去了。

“這...你什麽意思啊?”

“劉媽媽新給你物色的對象,反正你自己的事你自己做主,我啊,不過是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。”

馬冬揚了揚照片“以後這種事,你少管。我今天白天說了那麽一番話,真是對牛彈琴了,ε=(ο`*)))唉,悲哀啊~”

馬冬說完怒氣離開,卻還是把李太白的忠告聽進去了,沒對包文興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憐憫,師徒倆照舊你懟一言,我還你一句,但有些話他也權當耳邊風,回家一通好整,把原本當做倉庫的臥室給清理了出來,累得他不需要借助酒精直接入了夢鄉。

馬冬最喜歡做夢,因為夢裏有他最愛的林秋子,這也是他嗜酒如命的原因,夜太長,只有喝醉了才能更快更沈地入夢。

這座城,每個人都以不同的方式,讓自己度過那一個個冗長又漆黑的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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